被骂了,但并没有学徒感到不爽,毕竟说这话的人是大巫师,与她相比,确实大部分巫师都是愚人。
希亚道,“现在你明白了吗?你已经没什么可以教我的了。”
“一定要走。”
“一定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外面的世界有抽水马桶。”
“是吗?”大巫师半闭着眼睛,许久她睁眼道,“好吧,但是为了证明你确实有足够的力量和学识,来接我三招吧,接下你就可以走。”
不等希亚答应,大巫师一步踏出,明明两人之间还有几米的距离,大巫师却直接出现在希亚身前。
大巫师抬起手,轻轻弹了希亚的额头一下。
顿时空气爆鸣声响起,希亚的脚下几条裂缝向外延伸,一直从庭院中心延伸到内墙,激活了防御法阵才停下。
一股劲风透过希亚的身体,她背后的花花草草,座椅,凉亭或是廊道,纷纷被看不见的锋锐切割开来,分成四五截之后坍塌。
已经启动了防御法阵的内墙上也出现了几道浅浅的划痕。
而这些,只是因为大巫师弹了希亚的额头一下。
希亚本人,娇小的少女双眼翻白,她的衣衫被看不见的锋锐切割开来,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流下。
她缓缓向后倒下,倒下···然后一个下腰双手撑在地面,防止自己完全与地面接触。
希亚艰难地站了起来,她吐出一口鲜血,盯着大巫师道,“第一招。”
她眼里没有丝毫退缩,只有不屈。
看见自己的女儿坚持站着,大巫师没说什么,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。
可马上一些围观的学徒就发现了不对劲,以大巫师站立的地方为中心,地面开始不断扭曲,而大巫师和希亚的模样也被不断歪曲,就像是空气中有一面不断变化的透镜在影响周围人的视觉。
怎么回事?
幻术?
在大巫师出现后,城堡里的高阶巫师们就立刻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,不过他们并没有像学徒们一样站在庭院里围观,而是就在城堡的窗口或自己的房间里通过一些咒术进行观看。
学徒们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但那些一直跟着大巫师学习的高阶巫师自然心下明白。
魔力放出。
咒术需要用魔力来激发,而魔力的来源则是精神力,纯粹的魔力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没什么伤害,或者说跟用咒术攻击相比,直接用魔力性价比太低。
但那可是大巫师。
这还不是她全力放出,仅仅是轻微的魔力泄露就让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和消解。
马上学徒们就发现,大巫师和希亚站着的地面不断软化,腐朽,消失,大巫师和希亚都没有动,但一个坑洞却不断在她们脚下扩大。
在两人都陷入地面后,学徒们面面相觑,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走到坑洞边缘围观。
奇怪的扭曲现象已经消失,大巫师仍然站着,第二招已经出完。
而希亚,她突然痛苦地蜷缩起身子,两腿再也无法支撑站立,她跪倒在坑洞中,一只手撑住身子,另一只手捂住嘴巴,黑色的血不断沿着指缝滴落。
刚开始只是轻微的咳嗽,但马上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,希亚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,仿佛要把自己的肺腑给咳嗽出来。
随着咳嗽的加剧,她感到肺腑当中似有火在燃烧,黑色的血液不断咳出,她的双眼开始发黑,身子不受控制地将要倒下。
要结束了吗?
只能到这里了吗?
大巫师仍然默默地看着痛苦的女儿,看着希亚从站立到跪倒,看着她蜷缩起身子不断咳嗽,看着她呼吸困难,眼泪鼻涕混杂着血不断流出。
结束了。
可就在希亚绝望时,她眼前晃过一道人影,她感到身子一轻,旋即便来到了坑洞之外。
“你···你是···”
希亚艰难地吞吐着单词,黑发黑眸的青年将她扶住让她站稳,“别说话,你伤的很重。”
并不是咒术攻击,只是单纯的魔力放出,这些魔力在扭曲空间的同时,侵蚀了希亚的身体。
如果大巫师愿意的话,她只要在一座城市的中心进行魔力放出,就可以让这座城市在几分钟内变成一座死城,即便是疫病巫师的瘟疫也没有她的效率高。
在姚重将希亚带出坑洞后,大巫师慢悠悠地从里面飘了出来,站在坑洞的另一边,她目光有些冷冽,“异国人,这不是你该干涉的事。”
见大巫师出来,姚重马上就要行礼,但他刚一放手希亚就要倒下,于是他只能放弃行礼,用一只手禁锢住希亚的身子,让她靠在自己身上。
“此事因我而起,所以请让我来代她承担最后一招。”姚重道。
听姚重这么说,大巫师眼里的寒意退去不少,“怎么说?”
“如果不是我来到此处,提出要娶您的女儿,她也就不会生出要离开的心思了吧?”
希亚咬着牙插话道,“谁说的?我早晚要走。”
“但不会是今天,对不对?”姚重问道。
这下希亚不说话,确实是这样。
她非常讨厌城堡里的一切,早就想要离开了,可直到姚重到来她才暴露出自己早就已经是巫师的事实,不然其他人都还以为她只是见习学徒。
她一定会离开这里,但不是姚重的话,这一天可能在一周后,可能在一年后,也可能是十年后,但唯独不会是这样平常的一天。
姚重又问道,“离开这里之后,你打算去哪里?”
希亚理所当然道,“你家啊,你不欢迎我?”
虽然早就猜到了,毕竟之前这孩子就说过看上了自己,要跟自己走,不过真的听到希亚这么说,姚重还是有些诧异,她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。
面对这样拼命的孩子还能说什么呢?于是姚重道,“当然欢迎。”
大巫师沉默良久之后道,“既然你认为是你的到来才会引起这样的事情,那为什么会你选择站在她那边呢?只要我发出一份声明,玉丘姚家将由我来庇护,我想不管是谁都会给我一个面子,不敢再打你家的主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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